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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 Stamlee
编者按: 资源耗尽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资源型城市头顶,启示着开采者: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代价越大。中国的69个资源枯竭型城市中,湖北占了5个:大冶、黄石、潜江、钟祥、松滋。这些城市在历经结构单一、粗放型的产业经济发展模式,以及近乎疯狂的开采后,不得不走上了矿竭城衰、转型的阵痛之路。对当地政府来说,曾经的富矿成了沉重的包袱;对于老一辈矿工而言,这里像是被遗忘的角落。他们,也成了矿城最后的守望者。
从“亚洲第一采坑”到矿山公园
“你看,那些秃秃山,都是开矿开的,最长的开采时间有1700多年了,总不能一直索取,索取,索取吧!我们种树,就像是还债,还上几代人的债,不仅是我们这一代,估计到我们的下一代,这债都还不清…”在前往大冶市铁山区上山植树复绿的路上,一位当地机关干部倾诉道。
沿106国道或武九铁路,行进至湖北黄石市再往西15公里,抬头可见一座座植被毁坏、山体损伤的半截子秃山。
2008年国家发改委确定了首批资源枯竭城市,大冶市名列其中,被定为中部地区典型资源枯竭城市之一。
大冶铁矿位于湖北东部的黄石市,隶属武钢集团,被称为“武钢粮仓”。从公元226年开始,已开采1780多年,从孙策筑炉、岳飞锻剑,到张之洞洋务建厂。曾经的“亚洲第一采坑”在历经长期粗放式开采后,以矿山公园的姿态赫立眼前。即便如此,我们依然得以从其中窥见中国近代钢铁工业曲折发展的缩影。
巨大的大冶矿坑东西长2000多米,南北宽900米,坑口面积达108万平方米。据了解,仅从1890年至2000年的百余年间,从该矿坑中共剥离岩石就达3.6亿多吨,若将这些岩石铺成标准路基,可环绕赤道一圈多;累计采出1.3亿多吨铁矿,生产出32万多吨矿山铜等。若把采出的铁矿全部轧成钢轨,可铺设220余条京九铁路;若将生产的矿山铜制成工业常用电缆,则可从地球牵至月球……
长期的采矿作业,当地的地质构造、地面植被等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加上矿坑边坡又高又陡,滑坡等地质灾害时有发生。
被定为资源枯竭城市后,湖北省国土资源部门开始启动“复绿”计划,民间则称之为“还债”。
老村民王超是铁矿上的退休工人,对矿山从繁盛到颓败至复绿有着切身体会。他说:“解放初,矿区的村子为了争矿,经常发生打架斗殴事件,后来,几个村合并成一个团结村。那会儿,开矿环境非常差,空气中布满浮尘,地上也都是光秃秃的岩石,很难见到树木。只要一刮风,整个铁山区都灰蒙蒙的,伸手难见十指。前几年,这儿整治成了矿山公园,这东南面,原先是废石堆放场,现在种上的树,都成林了。”
上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矿区就陆续投资几千万,开展环境恢复治理。通过反复试验,终于攻克了硬岩条件下耐旱、耐贫树种的选定难关,探索出了在硬岩废石场不覆土的条件下种植刺槐等树木,并对已成形的废石场进行绿化复垦。昔日的废石堆放场变成面积达366万平方米、相当于10个天安门广场的亚洲最大的硬岩绿化复垦基地。
轰轰烈烈进山开矿
在资源型产品市场景气的时候,矿城顾不上转型,在市场萧条之际,又难以转型。这是所有矿城的通病,钟祥市与大冶市命运相似。
从大冶市再往西北驾车行驶约一个半小时,有着“中原磷都”之称的钟祥市与其栉比相邻。
从1960年代到2005年,磷矿产业一直是钟祥的支柱产业,对钟祥财政贡献保持在50%左右,占据其地方经济的半壁江山。然而,在近50年疯狂开采后,钟祥市被列入全国69个资源枯竭型城市之一。
67岁的老矿工刘汉祥说,也许自己的名字中的“汉”和“祥”,就注定了这一生的命运会与这两座城市有关,他出于武汉,将终老于钟祥。
刘汉祥去的地方叫刘冲村,属于磷矿镇,也是当地磷矿开采最核心的矿区。
上世纪50年代初,在大干快上的号召下,一支由数万干部员工组成的建设大军,轰轰烈烈从全国各地开进了这里的山沟,并开始了长达40多年大开发。
如今,刘汉祥还清晰记得:那时,从武汉到刘冲要坐两天车,一群年轻人挤在大卡车的后厢里,车在盘山公路上摇摇晃晃,一时向左,一时向右,颠来倒去,晃得一车的人都头晕恶心,女青工在吐,男青工在忍,车厢弥漫着呕吐物的气味……
空荡荡地篮球场和旱冰场记录着一段真实的过往,有这样一群年轻人,他们的青春与不安分。男男女女,是是非非,渴望脱离,却一再被折翼。直到他们老了,也没有再回去他们的家乡。
矿区的辉煌期是70年代,最高峰的时候有职工和家属10万人,企业不仅有独立的公检法、人武部和工商行政,还有幼儿园、小学、中学、干校等学校;保健站,职业病防治所,卫生防疫站可比县级的职工医院;百货店,饮服公司,烟酒糖供应;还有专门的电视差转,环境保护,公路养护和交通监管等部门,俨然是一座小城市。
到了1990年代末,这个维持了近半个世纪历史的矿井效益开始下滑,企业日趋亏损,终于,磷矿开始因资源枯竭封闭矿井,于2003年宣布破产。
符合国家政策,能够退休的工人办理退休手续,不满年龄的工人以核定价格被买断工龄后自谋出路。居住在这里的人慢慢开始离开,人去楼空。
最后的守望者
还是那条很窄很窄的山路,路两边是山。进入山谷,几栋老房子出现在视野中,那些老房子一栋栋整齐地排列着,再往里走则更壮观,都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风格,很难想到深山密林当中竟藏有如此壮观的建筑群!当年厂区大多已改建,但还是有很多曾经的痕迹,空旷的大礼堂,礼堂很高很深,墙上留着淡淡标语,如“备战、备荒、为人民”。往后走就是一栋栋仓库,仓库很大而且之间都是连着的。再往后走就是一些厂房,现在很多竟成断垣残壁,四周杂草丛生……
“有能力,有财力的,都走了……象我们这样的,也只能自我安慰,当这里是养老的世外桃园吧!可有时仔细想想吧,又象是个被遗弃的角落……”刘汉祥感叹说。
矿早就已经停了,因为居住在此的都是曾经国有矿业公司的职工,所以刘冲也不叫村,被称做社区。虽然在册登记有5000多人,但真正生活在那里的人口也就300人左右,大多是矿上的退休职工,他们有退休工资,平均在2000元上下。以这个收入,想移居城市显然很困难。
年轻人则和其他农村里的劳力一样,必须去外边打工求生。
社区外围以低矮平房为主,屋顶的红瓦破碎后,居民搭上一些防水布。社区中心位置是70年代修建的楼房,现在的人们大多会选择住在一层或者二层,顶楼因为年久失修而漏雨。
这里的房价极为便宜,1000元就可以买一个小院,但少有人光顾。去年有个人花300元买了三间房,成为刘冲社区的大新闻。
原本的工人俱乐部前的矿场成了菜市场,只有早上才有零星的菜贩在这里交易,很多工人都在山上种植一些蔬菜维持基本生活。
银行早已经迁址,老人们要领工资,得花2元钱公交车费到镇上银行去取。天气好的日子里,老人们会聚集到两家小店的门前打扑克,或者下象棋,他们的一天就这么度过。这两家小店也是整个社区里唯一的日常商业。
银行走了,医院也没了。老人们身体有些不适,只能去镇里或市里。
刘汉祥常常感叹,人这一辈子,总是平衡的,前半辈子一味在向大山索取;下半辈子就只能守着空山落漠收场……
大冶易家湾,年轻力壮的陈素珍正在山上种树。这里原本是一座铜矿,污染、深陷、噪音……不堪环境恶劣,许多村民们搬走了。陈素珍的家就在这座山的山脚下,没钱搬迁的她,如今终于等到希望来临。前年铜矿停了,她和留下的村民在村委会的号召下开始上山开荒,种树复绿。
陈家山村,原本的石矿已经停采复绿。植被开始一点点生长,逐渐覆盖这片光秃秃、伤痕累累的土地。快要80高龄的刘文彩,面对曾经的石矿显得很激动:“矿山开了20多年,我们熬了20多年,灰尘满天的日子总算到头了……”
也许,在枯竭而疲惫的土地上,新的生机正在悄然萌发。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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