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好好说再见

图/文 朱卫国

　　毕业了，他们与校园挥手作别，当然还有爱情。当人生走到岔口，梦想相撞现实。曾经年少轻狂者，大多身不由己，分崩离析又岂止爱情。摄影师征集5对情侣，用光影祭奠校园里的爱。

　　吵吵：“祝他毕业快乐！”

　　吵吵说，她已经对他死心了，不会约他出来拍照，只是想给自己的爱情留下些回忆。

　　吵吵和男友是学校合唱团相识的，他是唱男高声的学长，她唱女低音的学妹。吵吵是个爱摄影的软妹。一次彩排，吵吵无数次将他定格的画面里，因为她一下子就被他的歌声吸引了。认识以后，他们开始聊天。因为吵吵很会说，可爱调皮，他认了吵吵当妹妹。

　　此后，他们宿舍一有活动就会带上吵吵一起。第一次在KTV里，他唱的是周杰伦的《黑色毛衣》，唱着唱着，他回头看了吵吵一眼。眼神是那么暖，吵吵一点一点被他感动着。

　　有一天，吵吵就打电话给他诉苦说妈妈要给她安排相亲。说着说着，吵吵就说，以后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不理她。他答应了，其实吵吵本来是想表白的。为此，吵吵激动了一个晚上，到处打电话给朋友，问会不会有戏。

　　就这样过了很久，生活没什么变化。一直到去年平安夜，吵吵意外接到他的电话，叫她出来。他摸了摸吵吵的头，说，节日快乐，还送了吵吵平安果。在宁波的天一广场，他从身后抱起吵吵，让她看前方有没有汪东城。这个小小举动，让吵吵开心不已。

　　那天以后，两人一直是各忙各的，大多是都是在微信上联系。最幸福的时光就是学期末的那几个星期，吵吵每天去咖啡厅占座位，等他一起，她写作业，他写毕业论文。然而幸福实在短暂，2015年1月16日放寒假那天，吵吵送男友回家。115路车，他们坐在公交车的末尾，相互依偎着。男友对吵吵说：“要不你也跟我回家算了。”吵吵知道那是玩笑话。去兰溪的车终于要出发了。离别前，一个深深地拥抱，吵吵有多么不舍。此后他们再也没见。

　　2015年3月19日夜里，室友都入睡之后，吵吵突然收到男友的微信。他说两家的家庭背景差别太大，以后工作还是未知数，所以还是分手吧。吵吵特别想哭，又很无助，躲在被窝里，一夜未眠。之后那三天，吵吵心情抑郁到了极点，整日以泪洗面。后来吵吵试着找过男友，但吵吵说，不想再看到他难过，最终选择了放手。她说：“现在只想祝福他，以后的日子过得好好的。”

　　怡贤：“我不想他难过。”

　　2015年1月25日，怡贤喜欢的肩膀消失了。“我们的生活平平淡淡，为对方做每一件事都理所当然，没什么特别。” 怡贤追忆着，除了大一下半学期，小开的突然告白。

　　进校不久，怡贤和小开不约而同地加入了校青年志愿者协会实践部，因为慢热，两人交流不多，仅限于QQ上偶尔的三言两语。为了弥补大学旅行的缺失，两人结伴去了义乌和诸暨，住了一晚，像朋友一样彼此照顾，带着客气和礼貌。回来后不久的2013年4月9日，小开向怡贤告白，震惊的怡贤没有答应。

　　“冬天帮我洗被单和大衣，来例假去药店买药，走路喜欢拉着我的手或者搂着我，我走路边边，他会习惯拉着我的手，怕我摔跤。”她的生活被来自小开的温暖环绕。在怡贤的爱情世界里，喜欢就是习惯和依赖，她习惯着，依赖着，她爱上了他，超过预期的喜欢。但小开父母对怡贤外地身份的介意，让两人的恋爱之路走得并不顺利。因为在同一校园，天天都能看到对方，实在是煎熬。所以，前两次分手最后都走向复合。

　　但2015年1月25日，小开再一次提出父母反对后，两人默契地删除了对方的联系方式。6月18日的毕业典礼上，两人一起拿了毕业证，互道一声“毕业快乐”后再没联系。直到现在，谁都没提过“分手”。

　　小武：“还想为她遮风挡雨。”

　　临近毕业，林兜又跟小武分手了。而第一次她和小武分手，也是毕业，不过那是高中的事情了。

　　小武说，他们第一次在一起，是2009年9月13日，晚自习结束后，在学校的操场的主席台，他告白，一吻定情。他背她涉过水，他们经常在校园里花前月下。高中毕业后，林兜家长发现了两人的恋情，认为小武影响了女儿的学习，害女儿没有考上好学校，于是反对两人来往，所以高中毕业成了第一次分手。

　　大学开始的两年里，小武偶尔会打个电话，发个短信过去，但是都石沉大海。大二的一天晚上，小武看前女友在自己的人人状态里评论说：“坐夜车很辛苦的，无聊可以打我电话。” 然后小武就打了过去。半夜坐在阳台上，小武和林兜聊了近两个小时，小武邀请她来衢州玩。过了两天，她坐了晚上的车来了衢州，小武带她在衢州吃吃逛逛，在学校里走走，就这样，他们复合了。

　　剩下的日子，由于距离问题，他们每个月只能见两次。每逢节假日，小武必定会去找林兜。两年异地恋，小武共去看了女友30多次。在一个小纸盒中，小武还保存着60多张看她的车票。小武说，印象最深的一次，晚上11点从学校出发走到火车站，已是凌晨12点，火车凌晨1点才开，凌晨6点到了宁波看女友。

　　临近毕业，林兜又一次鼓起勇气跟她爸妈说，她有男朋友了，还是高中的那一个。她爸妈听到后依然不能接受，林兜无奈再一次向小武提出分手。这一次，这场行走了将近6年的恋爱之旅，随着大学毕业，到了终点。

　　小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还偷偷关注他。”

　　小二和狗儿是在钱塘江边确定关系的。晚上十点，在奶茶店里，小二打算告白，结果说不出口，后来狗儿提议去钱塘江边逛逛。很意外，狗儿先告白了。那天很冷，整个晚上没有回宿舍，小二喝了很多西瓜汁，除了跑厕所就是趴狗儿膝盖上睡觉了。

　　刚刚开始，小二觉得特别幸福。回想那段时光，小二还是会不自觉地高兴起来：“八百米后他会为我拍腿放松；爬窗户时他会让我踩在他的大腿上；他不嫌弃我吃太多，还一直问我够不够。”小二喜欢雨天出门，却不喜欢打伞，所以狗儿只能打着伞跟在后面，等小二不想淋了再进去。狗儿的生日，小二想给他惊喜，选择了钱塘江，结果却被环卫阿姨以纵火理由赶走了，然后找了个地方以为可以安安心心的吹蜡烛吃蛋糕了，却发现没有打火机，还没有刀叉，他们直接用手拿着吃了，却觉得很幸福。

　　他们还在跨年的那天放孔明灯，虽然小二的自燃了，但是他们依旧许诺彼此的未来。一起用两年的时间骑摩托车旅行；一起在南京奋斗，因为他们都喜欢南京；结婚用黄包车当婚车，因为小二喜欢黄包车；在郊外盖一幢欧式的小洋楼或者小木屋。狗儿盖房子，小二装饰房子；生两个娃，一个叫么么，一个叫哒哒，一定要是哥哥和妹妹，因为妹妹需要哥哥的保护。

　　然而起初的甜情蜜意没有持续多久，后来狗儿在学生会的工作越来越忙，小二对狗儿的意见也越来越大，但他们都选择了闭口不提。今年太子湾的花开的正盛的时候，他们约上另外一对情侣去看花，大家互相聊天，就只有狗儿捧着手机对话，最后花没看成，不欢而散。那时小二已有了分开的念头。再后来，小二来例假，疼得半死，旁边的朋友帮着揉肚子，狗儿却在一边嗑瓜子，直接导致小二心中决定分手。第二天翻看狗儿空间，看到狗儿说：“很感谢大学里朋友们的陪伴，尤其是他的姐（认的姐姐）。”小二就果断地删了狗儿的所有联系方式。

　　小二说：“如果曾经没有恋爱的话，我们应该还是好朋友，现在，我们都害怕见到对方，都会绕路走。”

　　小布：“五年后，你若未嫁，我若未娶……”

　　2015年5月24日，女生Able和男生小布最后一次在校园拍照。因为，两年前的5月23日，他们开始相恋，两年后的今天，他俩要拍的却是分手照。

　　2013年5月23日，Able和小布去西湖看夜景，结果嗨过头，没有公交车回学校，于是决定“疯”到底，断桥过夜看日出。凌晨的西湖寒意袭人，他们依偎石凳取暖，也是在这夜，小布第一次亲了Able。就这样，他们走在了一起，虽然谁也没说喜欢谁。

　　Able喜欢玩，而小布是个标准工科男，喜欢宅在屋里打电脑。他们也闹过很多次矛盾。每次闹别扭，Able扭头就走，不管谁对谁错，小布都会向她道歉。通过磨合，Able慢慢学会考虑小布感受，而小布也逐渐走出宅屋，热恋中的他们，穿一样的帆布鞋，背一样的包包，知道彼此喜欢吃什么、用什么。

　　第一次见小布父母，性格开朗的Able，并没有觉察到异样，小布告诉她，爸妈挺满意，嘱咐她“饭要多吃”。Able并没有在意。此时的小布，也得到了Able父母的认可。见过双方父母大人的他俩，感觉眼前的路一片平坦，身边同学见状常说笑，催着要吃他俩的喜糖。

　　谁料，大学里的最后一个情人节，Able却没有等到小布的玫瑰，8天后，小布打电话给Able，哭着说，对不起，便挂断了电话。后来，在Able的追问下，小布道出原委，原来是小布家庭出于种种考虑，不赞成他俩继续交往。Able是个不善挽留的女生，听到这样的话，也无奈接受了分手。

　　以前每次俩人闹别扭，小布都会主动挽回，但这次Able离去，小布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走远。小布觉得爸妈给予了从小到大的一切，他没有理由说不。

　　“如果五年后彼此还单身，就在一起……”分手后，小布向Able约定。

　　校园里的爱情大多敌不过现实的浮躁，就怕等我们从现实的浮躁中回过神来，纯净的爱情却已流逝。

编辑 秦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