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珠海双城记

　　　　　　　　　　　　　　　　　　　　　　　　　　　　　　　　　　　　　　　　　　　 图|文 谢匡时

　　澳门回归祖国20年来，与内地的交流越来越密切。近些年来，出现了一批工作在澳门，居住在珠海的跨境上班族。

　　胥力和苗米夫妻俩就是众多跨境上班族的典型代表。两人每天从珠海出发，经拱北口岸过关，通勤一个多小时，抵达澳门氹仔的公司上班。

　　根据澳门劳工事务局公布，2018年澳门雇佣境外劳工近19万。其中，内地在澳劳务人员已达11.8万人，占了60%以上的比例。珠海拱北口岸作为全国客流量最大的口岸，每天从拱北口岸跨境上班的人数有几万人。

　　23岁的胥力来自四川射洪县，2015年考入澳门城市大学，学习国际旅游与款待业管理。刚来到澳门时，胥力和多数内地人一样，只知道澳门有赌场，别的一无所知。大学四年，胥力不断地去了解澳门，慢慢发现澳门是一个很有人情味的地方。比如，去宿舍外的烧味店吃饭时，老板会经常问他份量够不够，不够的话主动给他加量。

　　今年28岁的苗米是一名土生土长的澳门人。同很多澳门的90后一样，在18岁时，她已经一边上学一边做兼职。这既可以累积工作经验以及减轻家庭负担，还能提高英语沟通能力。2014年，从新华夜间学校毕业后，她考入澳门城市大学设计专业，和胥力成为了校友。在城大读书期间，她热衷参加义工的活动，同时也是学校义工队的队长。渐渐地苗米和内地生交流更多，比起澳门男生，她觉得自己认识的内地男生更温柔一些。

　　大学的一次饭局上，胥力与苗米相识。两人互生好感，并最终成为情侣。今年，胥力毕业后，两人顺利领证结婚，并开启了珠海澳门的双城生活，每天往返于珠海和澳门之间，成为跨境上班族中的一员。

　　毕业后，胥力和澳门的朋友合伙创立了一家广告设计公司，他是股东之一。苗米在澳门一家基金会旗下的活动中心做文职，工作分早晚班。胥力的工作时间比较自由，他会根据妻子的时间来协调，一起上下班。为方便上班，夫妻俩决定住在珠海拱北口岸附近的小区 ，到口岸打车只需5分钟。苗米说，在珠海吃早餐人均10元人民币，在澳门要人均30元。一般情况下，两人会在家里吃了早餐，然后打车去口岸。

       过关时，胥力走内地居民通道，苗米则走港澳居民通道，过了海关安检后在澳门一侧汇合。按规定，内地居民和澳门居民结婚之后，要在澳门工作满四年，才能申请澳门身份证。对于每天的过关生活，胥力和苗米已经习以为常。胥力说，除了五一、国庆这种节日，大部分时候过关都比较快，一般十分钟左右就过来了，慢的话也就二十分钟左右。从关口到他位于氹仔的公司坐公交车差不多40分钟，赶时间的话就打个车，通勤时间加起来一个小时多一点。

　　为什么会选择跨境上班？胥力坦言，最开始两人是想住在澳门，但澳门房租实在太贵了，一套普通的两居室8000块钱一个月，但在珠海只需花4000块，就能租个条件很好的两居室。

　　在公司，胥力主要负责日常运营、客户对接和项目设计等工作。“在澳门工作我觉得还蛮规范的，工作期间都通过邮件沟通，这是一个很好的凭证。”胥力说，澳门是一个充满机遇的地方，基于澳门政府的政策保障，只要你敢去争取和拼搏，就有发展机会。而且，澳门政府也很支持年轻人创业。胥力和他的团队就成功申请到了一笔30万葡币的澳门青年创业资助。

       上大学时，胥力积极参与澳门城市大学的社团和学生会的工作，和学校建立了良好的关系。毕业创立公司后，他接到了很多学校和院系的项目。直到现在，他还经常回城大，也常和内地学生朋友聚餐交流。

       苗米和丈夫胥力的公司在同一栋大厦，只隔着一层楼。午饭时间，两人点了外卖一起就餐。多数时候，他们都需要电话订餐，并支付现金。胥力说，手机点外卖和移动支付在澳门越来越流行，但目前还是没有内地普及。

　　除房租外，珠海的日常开销也比澳门低。苗米说，在珠海的菜市场，胡萝卜8毛一个，而在澳门，8块一个还不止。因此，苗米经常从珠海买好食材带回娘家。事实上，在关口每天都有不少人从珠海购买各种食材带回澳门。作为澳门本土人的苗米，觉得珠海很多地方都比澳门方便，比如，珠海的外卖种类多速度快，宵夜市场也特别多，晚上吃东西很方便。

　　在胥力看来，澳门和珠海各有优劣。澳门城市小人多，交通也比较拥堵。但政府福利好，生活舒适。珠海城市大规模大，各方面条件便利。但人工素质，政府办事效率都不如澳门。胥力说，澳门重人工劳动力付出，刚毕业的大学生收入就能够一两万，珠海的水平还达不到。而且，在澳门工作也不用加班，员工加班多了会被人力部门约谈。

　　9月，胥力为办理工作签证事宜需要回一趟老家四川，妻子苗米恋恋不舍。今年春节，黄诗茵计划跟胥力回四川过年。她很喜欢四川的生活节奏，她说，以后有可能和胥力一起回四川生活。不过，目前他们规划轮流去双方老家过春节。

　　作为一个大陆客去到澳门发展，胥力感激澳门没有排外，而是接纳了他。目前，胥力和苗米已经在珠海置业安家。他们把珠海和澳门两边都当做家一样看待。在珠海，他们收养了三只流浪猫，撸猫成了最主要的业余生活。

　　双城生活的好处是可以体验澳门和珠海两个城市的不同生活方式和文化。澳门是一个社团社会，整座城市有几千个社团。无论你有什么兴趣爱好，都能很快找到相应的社团和同伴。这里会展业发达，因此经常有各种美食、赛车、公益类的活动，业余生活非常丰富。

　　胥力看好澳门珠海以及整个整个大湾区的协同发展。他认为，随着内地更强劲的发展，各方面的条件慢慢跟上来，澳门也许会逐渐退去热潮，粤港澳大湾区的其他城市会吸引越来越多的澳门人来工作、置业，甚至定居。